一笔一划,工工整整,一个人为什么会练习自己根本不日常使用的字体?换句话说,他行书写得如此好,为什么不用在别处,只在平日里练习以作消遣?”
“但是,他给某个人写的信上用的却是他平时所练的行书,单单只有那一人,那人是——”
“清竹居士。”裴远时道。
清清顿了一顿,她伸手去揉师弟的发顶:“你怎么知道的呀?”
也许是因为困倦,她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软和,听上去像是在撒娇。
裴远时在心中叹气,他说:“我猜的。”
清清将他的马尾揉得乱七八糟,马尾的主人此时根本腾不出手制止他,她觉得这样任人把玩的师弟很有乐趣。
“那你猜得可真准,”她懒洋洋道,“清竹居士和苏少卿往来的信件不多,只有寥寥几封,内容无非就是问安及唱和的诗篇,但是……”
“有诸多细节,我觉得十分耐人寻味,你可知道苏少卿会弹琵琶?”
“……不知。”
“哈哈,是不是十分意外?大名鼎鼎的少年探花,怎么会使这种乐伶才会用的西域乐器,这要是传出去,朝中那些酸儒难道不会将他斥个底朝天?”
“师姐怎么得知的这些?”
“他书房柜子后面挂着一把极好的琵琶,还用布笼盖遮掩,不细心一些,很难发觉。”
“万一,这琵琶是他人所赠,少卿并不会使用呢?”
“若单单只有一把琴,我怎么会下这种定论?”清清揪了一把他的发尾,不悦道,“那琴虽好,但十分旧了,上面新痕旧痕不少,一看就是时常被弹拨的。不仅如此,书柜夹缝里还有好些琵琶琴谱,养护鱼油之类。”
“原来如此,师姐甚聪敏。”
清清轻哼一声,对于这不甚真心的恭维以示不屑。
二人一时无话,清清靠在裴远时肩上闭目思索,裴远时只是低着头看路。
夜更深,山林草木间虫鸣声更盛,烛火微弱,只能照亮身前一小方天地,恍然间,裴远时觉得这条路似乎无尽头。
又走了一会儿,感觉到身上人渐渐沉重,耳畔呼吸声绵长,他猜想师姐可能睡着了。
“师姐?”他轻声唤她。
没有回应,看来是真睡着了。
她醒来应该会饿,少年慢慢地想着,这样睡着并不舒坦,他应该加快脚步回观里才是,甚至可以直接用轻功,一刻的路程,只消半刻钟就能到。
事实上,他一开始就可以用轻功,在驭着一人的情况下施展“萍踪”,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,但他没有。
反正,她也没问不是吗?
这样慢慢地走,在这个草木初盛的春夜,四周就是山野,仅他们两个人,时不时说话,看不见对方的眼神和表情,他觉得很好。
他索性脚步放地更轻更缓,想慢点走完,又拐了一个弯,熟悉的山口,他知道小霜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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