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默然无话的魏缭,两眼睁大,“他们说得可是真的?赵国就快被灭了?”
魏缭沉着脸摇了摇头,“半真半假。”
之前顿弱来报说已派人打通各种关节,赵国三贵,太后、郭开、韩仓,都被一一贿赂。赵迁早就对李牧心有不满,加上几人煽风点火早已心种怀疑,如今不过一铲子将所有虚假掩饰的土壤该掀开露出满目疮痍的残破“真相”而已。
林渊正待说什么,恰在这时刚练功结束的阎乐踏进了百味楼,看见他时眸光一亮,快步上楼走到了他面前。
“渊哥哥。赵大哥。叫你回去!”
林渊一怔。
赵高要论起来,就是嬴政的私人秘书,什么事都得干。这几日更是为了战事忙得不见踪影,怎么今儿回来得这么早?
他收回疑虑点点头道了声好,随即送魏缭先出了门,天光疲惫的暮色下,那人眸中流转着些许探不清的神采。
“你和赵高在一处?”
他这话可谓隐喻万千。不知指的是哪一方面。
林渊不想道破也不想欺瞒,含糊地点点头,“算是吧。”
之前他还当赵高那些话是多想了,可今日再见魏缭,仔细留意着细节的他终也现了一些不对劲。叫他无所适从,从僵硬里缓不过劲。更无法直视,只要一直视就仿佛心头一切伪装都被揭穿戳破,赤/裸裸的毫无保留。跳得厉害。
魏缭似想说什么,可念及二人关系,话语在唇齿间辗转滑过,落得一片空茫茫。
他神色缄默,无声地抬手抚过林渊长。
其实,他遇见这人,也不比赵高晚。
他顿了顿,离别的词句在呼出的白气中氤氲得迷离,听不太清晰。
就仿佛彼此眼眸中恍惚的神色,望进了一大泊湖湾冬眠的簌白,从此冻结,驻成永恒。
他说,“你……保重。”
有一件事,他没对林渊道出口。深埋在心口。
他曾问过天书,林渊究竟是他的什么之人。
血字款款,落笔的回答将灰暗世界刺得明亮——
天命之人。
天命之人。
他也曾心喜。
可今时想来,这怕是他的天命。
而不是那人的。
魏缭转身而去,衣摆带风,没再留恋。
他自有使命在身,抓不住的便抓不住。
没必要强求。
只要那人安好便行。
可魏缭没料到,老天爷许是看他这辈子有的太多,连这点幸头都不留给他。
再一次见面时,早是物是人非。
林渊跟着阎乐荡悠过小街,回到赵府时打了个无声的哈欠。
这几月冬骑白马,一切如驹之过隙,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感知便已过去。
眨眼间,他和赵高闹别扭也有一两个月了。
那家伙要是不理他倒还好,却偏偏冷淡只余又时常派梅娘往他房里送汤羹,什么梅花羹,什么桃花汤,总是冷不防地关心,叫他生着闷气,却也作不了。心口又涩又甜,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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