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芽是在两日后才知晓自己已被萧孟津软禁的。
那一日萧孟津的冷漠着实刺痛了她,实在令她伤心又委屈。
她在众人面前强笑着压抑了整整一日,但回去见着束绿时,还是忍不住扑上去,一张脸埋在束绿的颈窝里,痛痛快快哭了一场。
入夜时,束绿拥着她,两人裹着被子蜷在榻上。
萧孟津已经好几日都不曾回房了。
银白的月光如水流泻一地,夜风轻轻吹起帐幔。
束绿的手轻轻拍抚她的肩膀,嘴里哼着柔软的南方小调。这样的夜晚太过静谧,仿佛回到儿时。
可她们早已长大,此时须面对的困境也比惠妃的只刺及体肤的责骂要艰难得多。
兰芽靠在束绿肩上,今日酣畅淋漓大哭过一场,到了此刻她仍是眼圈红肿,神色憔悴。
她仿佛因这过于激烈的情绪起伏耗费了太多心力,故此刻只是漫无目的地将目光掷于不远处虚空的一点,这叫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滞。
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为什么前几日还如胶似漆,蜜意融洽的两人顷刻就天翻地覆,急转直下?
他们的所谓爱意到底有多坚固,又是被他放在哪一个位置?
雄图大略,父母亲眷,家国大事,她知道他的生命里有许多责任,或许这之间的哪一件,都比区区儿女情长重要。
她从不敢去试探她在萧孟津心里的地位;也从不敢以所谓爱意相胁。
她设想过与他最好的未来,就是此生得他相伴,白头到老。
可她没有想过,这情意轻如草芥,是经不起一丁点儿风雨的。
若是顺遂时还好,一切都是被粉饰过的太平美满,他会对她笑,与她玩闹。
一旦有了矛盾,她就是他心中首先被怀疑,甚至可以轻易放弃的那一个,不问缘由便可让她背负罪名,倏忽之间便可冷脸相对。
甚至这是在他们遭遇挫折,应该抱团取暖时;在她真正意识到“夫妻”二字背后应该有怎样的信任与扶持时;在她真正决定打开心扉,真正认定他是她此生伴侣之时。
萧孟津以一种锋锐的冷漠与质疑,将她释出的所有温柔与爱意打碎,又毫不在意地践踏。
不待她解释分辨,不待她自证清白;或许他当时是毫无质疑地便全盘接受了桩桩指控她的证据,不知那时,他可曾有过半分犹疑?
可他后来只是以那种意味难辨的眼神盯着她,就足够叫她寸步难行。
她不曾亲眼见过夫妻和睦该是怎样的情形。
父皇后宫佳丽无数,当他宠爱哪个女子时,他眼里或许看不出几分真情,但那女子眼里的倾慕与情意是瞒不住人的。
那是深爱一个人才会有的眼神。可她从不曾自萧孟津的眼里看过这般眼神。
江兰芽怔怔掉下泪来。
那么多的难过要将她冲垮,可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一切。
不管日后她与萧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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